山崎yamasaki

胸怀有日月山川,心愿是国泰民安。
b站同名。

琐念怀事

给栓子家的oc写的文~欢迎来约

马桶栓栓子(看简介):



山崎yamassaki 作




1. 第一万零一次的重复


“孩子,你的名字,可是阳光的意思哦。”第一万零一次听到这句话,桑尼抢答:“太阳是银河系的太阳恒星系的恒星,对第三行星地球的人类来说就是希望与光明的象征。”为了终止老板娘的唠叨,赶紧递上了父亲列出的长长清单。


什么年代了,还用纸列货品清单,你是原始人吗?这家店的三个老板,对用原始的纸张列清单的客人,似乎有种特殊的好感——就像爸爸那样,对地球人都觉得过时的记事方式情有独钟。


桑尼并不讨厌这样带有怀恋色彩的举动,不然,他也不会一次次替父亲跑腿,到这家一点也不纯粹的“纯粹的地球优选”来选购些明眼都看到得出来的溢价商品——才不是因为父亲是个地球控,也不是因为他家的全肉肠太好吃了。


他喜欢蘑菇老板——常客都这么称呼他——的手艺,不代表喜欢他的喋喋不休。照例点了三份全肉肠后,赠品唠叨果然不打折扣地随之而来——唠叨,也是他家唯一不掺水的东西:“全辣的是你吃吗?不可以常吃这么重口味的食物哦,对小朋友的发育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桑尼真的很想把在街那头买的关东煮一把塞进他嘴里,明明看起来只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中学生的样子,老气横秋地一口一个小朋友,一定没体会到过青春的热辣吧,真可怜。鉴于他们是外星人,年龄与光之国本土居民不可一概而论,桑尼对他,姑且保持着对年长者的尊重。


“人家不想听了,没眼力见!”老板娘搂头一巴掌,蘑菇老板便乖顺地低头,捋着清单去阵列的士兵般的货架上搜寻取货了。只要老板娘一发话,蘑菇老板当即行动,指东绝对不打西——父亲讲过,这在地球上叫“耙耳朵”,是对妻子的爱的表达。


“那爸爸一定很爱妈妈。”父亲听到这句话会害羞的脸红,再小声说对,儿子真懂事。可是,并不适用于老板娘和蘑菇老板的关系。当自己无意中感叹的时候,那个长得像镜子骑士戴着副摆酷的大眼镜的老板十有八九要来凑趣:“你这小鬼头懂得真多。”


戴着副明显没有偏光矫正功能的大眼镜做什么呢?是为了显得与众不同吧。桑尼非常反感他那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居高临下的架势,对年长者的尊重,也不适用于他。这次,是第一万零一次发表这种令人不爽的言论了,桑尼决定作出比眼神反击更进一步的举措。他迎着大眼镜的反光,对着镜片中自己的脸坏坏地笑着说:“哪有你懂得多,祝你们三人生活幸福,各种方面都是。”


包装好货物的蘑菇老板动作停了一下,慌忙将纸袋放在柜台,急急地躲到货架后去了:“玄你来对一下吧。”


“好嘞~”无所不知的眼镜逼神仿佛压根没get到小少年的恶意,一点点展开清单又仔仔细细核对了三遍,连着清单和商品一起封装好,带着对所有人的职业笑容递出来:“共计3600.06元,祝您生活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什么嘛!又是这种过时的纸袋。


桑尼刷脸付钱——他就是不想配合这家店传统的顾客们的情怀行为,尽管父亲每次都会为他兑换好足够的实体钱。不管买多少次地球商品都一样,他不认为这样就能体会到父辈对那颗隔了300万光年的行星没头没脑的爱。


今天的最后一位小顾客走出了视野,老板娘吆喝着收摊,两位男士自觉理货,拉着三个小椅子坐到店门前欣赏日落——准确地讲,是等离子火花进入夜时段的过程,但他们执拗地保持了“日落”的称呼——这之中,有多少亲切的怀恋!


“那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玄取下宽阔的大眼睛眨巴着豆豆眼往嘴里塞了把即将过期的薄荷糖。


“所以你就小小报复他一下啦?”老板娘开了瓶苏打水,“明知道那小子的老爸有点洁癖,还‘不小心’给纸上沾点油墨,你可真幽默。”“会被修理的很惨吧?”蘑菇老板颇有些不忍。“盖盖你对他这么善良干嘛?”老板娘不在意地灌了一大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悲了?阿弥陀佛!”“唉我说你们!真是一点也没变!”被称为盖盖的蘑菇老板坐在老板娘左边的藤椅上,放松地哼唱:“c wa la chiu mu,c wa lachiu mu,wuwu waliyeah,c walayiya~”“难听死了,闭嘴!”老板娘打断他。盖盖乖乖闭嘴,他清楚,并不是她真的不想听。


总是哼唱这段《生如夏花》的那朵夏花,凋零了太久太久。


“你唱的好听,你唱一个嘛,大姐头。”玄真是看热闹不嫌殡大。


“说了多少次不许叫大姐头!”老板娘伸手打人。


“是!次次大姐头!”玄灵活躲闪着答应。


那些日子,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在那个宇宙,她还在的话,已经38岁了。嗯,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2. 时间之外的往事


首先请允许我向刘慈欣先生表达诚挚的歉意,无意冒犯,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比《时间之外的往事》更加贴切的标题去描述我们经历的事。借鉴了您的作品中的书名,在此诚恳道歉!(鞠躬)


从哪里讲起好呢?


泰若芮泽木是没有时间的。它是一个又一个的猪栏,用地球人的概念的话。一栏一栏的猪仔,是和我相似的孩子。他们管我们叫“喂”,我们管他们叫“先生”,从我后来受到的教育来评价,他们不配。


那时的我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在一群猪仔为了吃食就会大打出手的地方,命如草芥,思想,是不必要的累赘。我的手腕上的铭牌是3312,这就是我区别于其他3310,3311,3313的特别之处。


我进到这个大大的岩洞——将用来度过不知多久时间的栖身之所的时候,就看到3310和2299被一个高大的先生带了出去,再也没回来。我问3311,他们去了哪里?3311说:管他呢。是啊,管他呢,少两张抢饭的嘴有什么不好呢?


后来3311也被带出去了。他不想走,是被拖出去的。到唯一能感受到自然光的洞口,他拼命地抓着地,留下的血迹好久好久没有干。3325说:她听到3311被堵住的嘴巴不清不楚地发出了“救救我”的声音。


为什么要救他呢?明明其他人离开时都很平常。


3311离开后的日子也很平常,我们像畜生一样活着。唯一的变化大概是,凶悍的3325格外照顾我了,有她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我的。我数度想摆脱她,她却警告我:不能像3311那样表现,不然,她就杀了我。


那时不知道害怕,对强者的绝对服从就是这个地方的弱者生存法则。何况,强者还会为我的服从抠挤自己的牙缝,足以令人感恩戴德了。


被带走的同屋越来越多了。他们有的回来了,有的没回来。回来的,或在脖子上,或在手臂上,留下个小小的洞。他们是曾经的强者,回来就变成了弱者。直到轮到我时,我才知道没回来的去了哪里。


我们的肚子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投食者以外的先生。也是第一次知道我们住的地方不是石洞,是一棵生长了5000万年的老树的根部凿出的洞穴,这样的洞穴还有十个,老树的名字叫泰若芮泽木。他当着我的面把3311号劈成了好几块,3311号的身体都臭了——此时我才明白饲料里的异香是什么。


先生说:“不能作为强者,就只能作为食物。”


原来3311是个聪明的猪仔,不,是少数没有放弃思想的人。


“是,先生。”我像无数次回答“吃饭”命令一样回答。


“你留下。”先生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的样子,“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推开他身后锈迹斑斑的门,我看到了柔软的白色——3325号讲过,那是床,比我们在洞穴里的草铺柔软1000倍的、专门用来睡觉的东西。


我躺了上去。一束金黄色的光透过贴满花纸的框框架架的小方格透进来撒在我身上,暖暖的。


“哦,那是苍神的光芒。”先生推开被称为“窗户”的小方格,和蔼地说,“很刺眼吧,习惯就好了。苍神是威严又仁慈的恒星,向所有人普惠着光和热。”


是的,不包括洞穴中的。


苍神眼中,我们这些穴居的微尘,是不是人呢?从体型上来说,我和先生们,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一个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直立行走的生物,应该是……人吧。可是,苍神为什么不来照耀我们呢?


所以,那是你们的苍神。我的恒星,有另一个名字,是3325号,后来,叫次次。


“3325号也是强者。”我想让我的恒星也沐浴在苍神的恩泽中。第一次,向先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生的五官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没有见过这么有想法的猪仔?不,3311号……


后来才知道,那种让我想逃走又动弹不得的情感,就是“恐惧”。


先生出去了。进来的时候,他带着我的恒星。他甩下她就走了。宽敞的房间,只剩下了两个人。我的恒星,面色苍白地怒视着我。


我坐着,她站着,直到苍神的光移到了另一边,她才咬牙切齿地说:“我和你一样变成星盗的帮凶了!”


我茫然。


第一次听到3325说那么多话,便是控诉星盗的罪行。从她滔滔不绝的讲述中,我才知晓,星盗是在星际间烧杀抢掠的作恶者,盘踞在泰若芮泽木的这一群,除了劫财劫色,还抢夺各个星系奥特一族的小孩子豢养起来,就是我们这群“猪仔”了。3325号便是被劫来的孩子之一,她的爸爸妈妈是被杀掉的星舰商人,就为了这个战斗天赋很高的孩子。


为了活下去,无所谓的吧。


回想起来,我当时冷漠得令人发指:“那你不做帮凶就好了。”


“我有的选吗?你这个白痴蘑菇头!”她将我的头推到墙上,当的一下,很响,过了一会儿才疼,“我再抵抗一次,你也会死的!你该知道了,这群丧心病狂的东西,把死掉的孩子怎么处理了!”


“给别的孩子吃掉了。”我丝毫没觉得有问题,“你不是也吃了吗?”


“啊——”她抱头蹲下,表情瞬息万变。好痛苦啊,这种感觉,就是心痛吗?久违了。


“被你吃掉也是可以的。”我真心的,如果因为我痛苦的话,还是作为恒星的养料更好些。她没有回答。


当她再次站起来时,眼神和我见过的其他“猪仔”一般无二的枯槁木然,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从今天开始要一直作为强者而活着,作为拥有把宇宙里的一切都收入囊中的野望的强者。”


她为我杀死了自己的痛苦。


我不会辜负你的。我暗暗立下了决心。


略过会让过得太平的朋友们感到生理性不适的训练,我和3325号踏着曾经的同屋的尸体脱颖而出,我和她结为生死搭档,有了另一个名字,猎杀者22号和斩击者57号。同时加入的还有个性格搞笑的小哥,在一群人形武器中特别的靓仔,他的铭牌叫突刺者,但我们都喜欢叫他豆豆,眼睛太有特点了。被调侃得多了,这小哥不知从哪捡来了副墨镜改了改,遮住了那双喜剧效果拉满的眼睛。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们的手臂和脖颈上,也布满了小小的洞——针眼。那是一种针对奥特一族的临时性催熟剂,任务之前注射,将我们的体型与力量,拉至成年水平。先生不禁止成体状态下的任何行为,过一段时间,便有女性同伴不见了,再过一段时间又回来,肚子上多一道难看的竖行疤痕。回来的她们,什么都不提,有的人突然就死了。


和她们做了事的男人并不哀伤,一切如常。


突刺者不提的话,我没觉得有啥不正常。斩击者57号也是个冷漠的恒星了,我是她的生死搭档,待在她身边战斗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不必想,尽管接触的外面的世界多了,我难免会多想一点。她为我做过的事很多,现在只要我在,就少不了她的。先生对我的嘉奖与称赞,至少有她的一半。


命运这个东西,奇妙的很,在与它相遇之前,你永远无法料到,它会如何修改你人生的航向。


我们如暗夜幽灵般洗劫着宇宙的时候,另一个时空的地球,来到了公元1982年。






这一年的中华大地,处处改革春风吹满地的红火气象。




这一年的元旦,东北大城市哈尔滨……350公里远的一点也不富裕的国家级贫困县富裕县富裕镇,一个没趣的灵魂呱呱坠地。一出来嗷嗷大哭震撼一层楼,顺理成章地取名壮壮。


喜得大孙女的壮壮奶奶整了三大红挂鞭炮,在村卫生所大门口噼里啪啦,见人就发糖,顺道把祝贺女儿女婿辞职下海的事儿也办了,贼拉方便。时任文明办主任的壮壮爹捂着脸把自家老娘带回去,老娘高兴够了,自己这工作就难做喽。


壮壮人如其名,跟左邻右舍的小子们打架从没输过,村头老人家都说这娃投错了胎。壮壮的光荣战绩最为长辈们津津乐道的便是1985年5月17号(天知道老人们为啥对此类鸡毛蒜皮记得门清),王二彪家的大花咬了淳主任家的芦花,淳主任的大闺女撒着小丫子抡着大棒子把大花从村东头撵到北头,对着狗背嗷的一口,一嘴的毛,吓得主任连夜坐村里的拖拉机带她去县里打疫苗。县里还没有,又着急忙慌地奔赴齐齐哈尔,给人折腾得够呛。


壮壮对田间地头的闲言碎语毫不在意,打着架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这一年春天,妹妹也来到了人世,长了顺嘴取名的教训,这个二闺女,淳主任取小名囡囡,像个江南女孩样水灵灵的。上学该有个学名了吧,壮壮爷爷比照来比照去,给大孙女提了个响彻十里八乡的名字——翠娥。多亏隔壁大学生路过,减去了个“娥”字,才让壮壮接下来的人生免于泯然众人矣。


于是,淳翠和一起搓泥巴的王翠李翠刘翠手挽着手上小学了。


淳翠同志抱怨,要不是自家姓氏特别一点,她就和王翠李翠刘翠没啥区别了。


淳翠同志继承了富裕县陈家屯淳家人不会起名字的优良传统,给我们取的名字随便得出了风格:豆豆眼小哥长得像玄风鹦鹉,叫玄;斩击者57号,像被她无情养死的满身带刺的仙人掌,就叫次次;我呐,蘑菇头,就叫盖盖,美其名曰取自“荷尽已无擎雨盖”,哄鬼呢,就算没有学过地球文化也听得出来荷与蘑菇根本挨不着边。对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她嫌弃“翠儿”喊起来土,非要追逐潮流,自己给自己改个名叫淳露晞,什么“朝露待日晞”,一副洋妞长相,很多人故意倒过来来叫她Lucy Chun,满满的恶意,我不信她个土生土长东北人听不出来。但这都是后话了。


将她和王翠李翠刘翠各种翠区别开来的,当然不是“淳露晞”这个浮夸又造作的新名字——那是她成年之后的事,也不是俄罗斯族小姑娘深目高鼻的长相,而是——志向,产生不同志向的契机,说是命运的指引也不为过。


1996年,淳翠小同学初中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儿童节,县文工团慰问演出,带来了一群外国舞者,他们奔放热情、别具一格的演艺风格深深地抓住了村里人的心。主妇们唧唧喳喳讨论着张力奔驰的舞蹈的新奇与伤风败俗,男人们则攀比着自己见过的绰约风姿,孩子们对五颜六色的一切都抱有同样天真的好奇。在这场本土的与舶来的、传统的与现代的碰撞的视听迷幻的狂欢盛宴中,成绩中游的平平无奇小淳翠再次展现了壮壮的大胆本质,爬上了戏台一起舞。


当然被撵大花一样赶了下去。


这点挫折怎么能打倒我壮大胆子!


总之演出团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脚步踏遍了齐齐哈尔的周边县市。软磨硬泡,随行翻译快要崩溃之际,舞团的一位老师表示:“跟我走吧!”


可是淳翠走不了了。


全家一致反对。


即使是淳主任早已蜕变成淳老板的21世纪前夕,跳舞还是无法和上高中、读专职和外出打工的地位平起平坐。


“你们还有囡囡,我想跳舞!”倔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淳翠绝食逃学抵抗专制大家长。


被打了一顿。最疼她的奶奶边打边骂:“跳舞、跳舞、跳舞,你个打架的彪子跳什么鸟舞!”


眼见着舞团就要走了,淳翠小同学想到了个歪主意。


她假借回俄国探亲之名要来了自己的护照,对国的那边还有亲眷的这两年发迹的俄罗斯族来说,是很平常的事。虽然她还没出过国,父母也动了寻根的心思,千辛万苦与国境线那边的亲戚取得了联系。给全家办护照,就是为正式认祖归宗做准备。


大妞生气满到处跑,他们都习惯了。要说淳家人心大也真是够大,给个姑奶奶的地址就由着14岁的小姑娘自己去买票。连过海关的注意事项都不带交代的。


淳翠就这么跟着舞团去了北京,又去了圣保罗。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深目高鼻的不一定是俄罗斯人,也可能是巴西人。


离开了翻译,和老师的交流都成了问题。


同意接收她的舞者,会讲一股葡萄牙语味的英语,此时因“天赋异禀”被招收入团的东方小姑娘方悔没有好好学英语。


那就直接学葡萄牙语吧。


谈何容易。改开后的十几年,巴西还没有大面积开展针对汉语母语者的语言课程。小姑娘感觉自己的异国生活开启了荒岛求生模式。


淳翠,啊不,淳露晞向我们喋喋这段往事时不断地感慨自己运气爆表。即使水土不服,即使语言不通,她和舞团的老师们凭着你画我猜和简单口语的互相磨合,居然可以无障碍交流了。她说,遇到那个舞团,用尽了她一生的好运气。


确实如此。她和1977年成立的现代舞团一起成长成了曼妙而富有力量的舞者,也终于在七年之后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了。


这个时候,团长找她谈话,这次的开场白和平时一样简单直接,令她感到不妙的是,团长说的是生涩的中文:“Lucy,你该回中国去。”“O que se passa comigo?(我怎么了?)”淳露晞用葡萄牙语生硬地回问,她想不通自己勤勤恳恳,正是青葱岁月舞者的春天,到底做错了什么七年待她如己出的团长才会想赶她走?去年,恢复通信后最支持自己的爸爸在跟自己的国际长途的开车上路撞了,连着妈妈和囡囡一起遭了殃,据说奶奶灵堂大骂自己卖国贼扫把星,现在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A primavera da literatura chinesa e da arte está vindo. Volta para a terra materna, criança!(中国文艺的春天即将来临,回到祖国去吧,孩子!)”团长诚恳地说,并交给了她一封介绍信。


再次吃到北京的黄沙,故土久离的惆怅并没有在海归Lucy淳心头徘徊多久。北京某后来在世界上很有影响力的现代舞团,把她当作宝贝的引进人才,开着桑塔纳小轿车接了回去。


如果她就此安心下来,便是另一个故事。


命运就是这样妙不可言的东西。


古铜色的奔放的纹身的海归舞者,自然地吸引了许多热烈的目光。顺理成章的,和某个目光相接,电光忽闪,俩人好上了。


好上没一年,就出事了。那个小伙,居然有个前女友!这本不是个什么事,可性烈如火的淳同志忍不了,有前女友可以,你居然骗我没谈过!排练间隙,当众责问,把小伙臊的下不来台。


无根无据的谣言是传得最快的,很快该男的各种劈腿故事人尽皆知。


绯闻影响到了舞团的演出。


该男被委婉劝退,在京圈,他的职业生涯到了头。不堪忍受同事们掺杂复杂情绪的打量,跟她眼里的长舌妇大吵几架,反手一个辞职信,潇洒地跑到北京的“反面”——南京去追求烟雨江南的事业。


自诩才华在手,吃喝不愁的Lucy淳在烟雨江南的第一顿饭是闭门羹。学历和传闻,隔开了她的梦想与现实。


多方碰壁之后,骄傲的Lucy淳终于在刚刚发展起来的艺术培训机构降贵屈尊地做回了淳露晞。但就算是对现代舞尚无多少认知度不得不顺应市场教她眼中装腔作势的古典殿堂之舞芭蕾的情况下,她依然要最大限度地保持自己的骄傲——绝不遮住纹身,展现丰美的肌肉线条的短吊带和勾勒腿部曲线的艳丽夸张的阔腿裤加上色彩明亮的舞鞋,是她对“被规训”的另类抵抗。好在,她的长相和偶尔可以用来提升下逼格的外语,给家长们造成了美丽的误会,为她赢得了不少宽容度。务实的培训机构,鉴于她的无法糊弄的扎实功力,和敬业保质保量的教学,也给予了一定的宽松。




我们便是相遇在这个时候。




@山崎yamasaki 太厉害了,字真多,写的还好。(来自文化沙漠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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